11月17日上午，复旦大学特聘教授，中国伦理学会副会长邓安庆教授受邀做客“侯外庐学术讲座”第四百七十二讲，开展了一场题为“自然、意志与自由：论一种没有自然主义谬误的自然法”的专题讲座。本次讲座由yl9193永利集团院长张学广教授主持，yl9193永利集团副院长胡军良教授进行与谈，yl9193永利集团50余名师生参与。

邓安庆教授从当代伦理学与法哲学中备受关注的“自然主义谬误”问题切入，系统梳理了从摩尔对“自然主义谬误”的批判，到康德对自然因果与自由因果的二分，再到黑格尔如何以“意志自由”为核心重构自然法传统的思想脉络。他指出，传统自然法理论试图从“是”推导出“应当”，陷入了一种哲学上的非法跳跃，而黑格尔的意志理论，正是要在不陷入“自然主义谬误”的前提下，重建自然与规范之间的内在联系。

在讲座中，邓教授首先辨析了“自然主义”的两种形态——科学的自然主义与形而上学的自然主义，并指出其各自在伦理与法哲学讨论中的局限。他引用G. J. Warnock的观点强调，若不能跳出将伦理性质还原为自然性质的思路，传统实践哲学的规范基础就将面临根本性质疑。

随后，邓教授重点阐释了黑格尔在《法哲学原理》中提出的“意志自由”概念。他指出，对黑格尔而言，自然法不是指物理世界的必然规律，而是指“自由意志的定在”。人之所以不同于动物，在于人具有意志，能够超越自然冲动，进行自我规定与实践转化。这正是从“自然”走向“法”、从事实走向规范的关键所在。

邓安庆教授特别分析了黑格尔对于“意志自由”设定的三环节结构：“抽象否定性”、“自我规定性”与“在他者中守己本身”。他指出，黑格尔强调的自由意志不是叔本华式的生命冲动，也不是康德式的纯粹动机立法，而是一种能在现实中实现自身、并在他者中保持自身的“具体自由”。这种自由不仅体现在道德选择中，更体现在制度、伦理与共同体生活的构建中。

在谈到“法（Recht）”的概念时，邓教授提醒我们注意其在黑格尔体系中的广义性——它不仅是实证的法律，更是“自由的所有规定性的定在”，是自由意志在伦理世界中的现实化。他引用Klaus Vieweg与Michael Quante的研究指出，黑格尔的法哲学至今仍具有强大的理论生命力，尤其在关于人的自主性、制度理性与现代自由困境的讨论中，仍难以被替代。

同时，邓教授也将视野延伸到中国哲学的语境。他提出，中国哲学虽以“伦理本位”著称，但在“意志自由”作为“第二自然”的实现层面，仍存在理论发展的空间。他呼吁在融通中西的哲学建设中，进一步推动“意志主体”与“伦理实在”的互动与生成。

在讲座的问答环节，现场师生围绕“理性、非理性与自然法”“黑格尔自由观与伦理学”等问题与邓教授展开了深入交流。胡军良教授在最后总结中表示：“邓安庆教授的演讲深入浅出，以其深厚的学养和清晰的思辨，为我们层层拨开了黑格尔法哲学中‘意志自由’与‘自然法’的迷雾。他不仅引领我们进行了一次深邃的古典哲学探险，更架起了一座连接黑格尔思想与当代现实问题的桥梁，展现了经典理论永不褪色的解释力与生命力。

撰稿：孙 启

审核：张学广

    胡军良